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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毛纺织工业与先进国家同类行业之间某些方面的比较
     中国毛纺织行业协会顾问  王强

     王强,80年代初期赴墨尔本进行MBA学习,学业结束后在澳大利亚各商业及政府组织工作。现供职于伊索咨询公司,任中国项目部经理。一贯致力于中澳羊毛业的交流与合作,积极促进中国加入国际毛纺织组织(IWTO),做了不少有益的工作,中国毛纺织行业协会(CWTA)在2001年聘为协会顾问。
    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作为最早的一批中国自己培养的研究生之一,王强在世界银行奖学金的资助下,到墨尔本进行MBA学习。在圆满结束自己的学业后,他在墨尔本供职与各类商业与政府组织。
    在最近的8年中,王强作为国际市场开拓执行官,供职于澳大利亚羊毛组织的最大的研究与促进机构——AWRAP。他负责一个主要的澳大利亚在中国的羊毛援助项目,这是一次完全的成功。他积极的角色与独特的技能是他成为不仅在中国毛纺界的知名人物,而且在羊毛初加工、出口甚至在更小的层次,澳大利亚羊毛生产者中间也是家喻户晓。
    王先生在帮助中国于1997年加入国际羊毛组织的过程中起了关键的作用。为了帮助中国代表团参加IWTO,他出席了IWTO历次年会。
    为了使中国毛纺业更好地理解澳毛处理技术,王先生分别在澳大利亚与中国国内开办了许多次培训课程。他参观了许多家中国毛纺织厂,并且在1998年作为中/澳联合研究小组成员参与了中国毛纺织工业战略计划的制定。此外,作为中国—澳大利亚—新西兰标准羊毛合同工作组的成员,王先生在长达3年的关于技术、法律与商业通知等条款的谈判中起到了原则性的作用,架起了各方之间理解的桥梁。
    作为对王先生对于毛纺行业发展的认可,CWTA在2001年9月任命他为外籍顾问。
    中国的毛纺织工业规模的发展自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至今不仅产生了巨大的量的变化,同时也产生了根本性的质的变化。多年以来,中国织造的纺织品几乎在全世界到处可见。中国所生产的毛纺织产品的质量也在最近的几年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尽管我们行业的发展仍然存在着许多严重的问题,然而,中国所生产的产品正在从中低档市场向高层次过渡。
    但是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在中国毛纺织工业迅速发展的同时,传统的纺织品生产的先进国家如意大利、法国及英国也同样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在另一方面,有些比中国毛纺织行业发展较晚的国家如印度、波兰及捷克等国家也在奋起直追。
    我想,中国毛纺织工业协会在去年成功的举办了国际毛纺织组织第70届年会之后于今年再次举办有关专门谈论中国毛纺织工业发展的有关问题的主要目的也是希望中国的毛纺工业能够及时了解与掌握目前国际上的发展动态,以便使我们自己能够做到知已知被。众所周知,中国尽管在世界上是第一毛纺大国,但是我们离毛纺强国的距离仍然比较遥远。这就更加需要我们能够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认真找出我们距毛纺强国距离遥远的原因是什么。这里边实际上是一个系统工程的问题。
    作为一名非专业的人员能够有机会参加这次会议感到非常的高兴,并且为能够得到中国毛纺织工业协会的信任而被任命为该协会的海外顾问感到荣幸。正是因为如此,我就更有必要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无保留地与大家交流并希望能够引起一定的共鸣。我希望今天就以下的几个方面与各位会议代表进行磋商:
  *对原材料质量的态度
  *对产品质量的态度
  *产品的开发及市场推销技巧
  *企业管理当中所存在的问题
  *环保问题的严峻性
  *有关人才的培养

    (1)对原材料质量的态度
    多年以来,中国毛纺工业对原材料的重视程度远远低于纺织工业发达的国家。形成这个现象的原因很多。其中有体制方面的因素,同时也有企业管理者管理思路的问题。
    a.体制原因
    中国由于受市场经济多年来的影响,纺织原材料的采购及批发始终是由被允许的少数专业公司经营。真正的加工企业往往无法控制自己的原材料采购权利。这种情况虽然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将会进行彻底的改变,但是对于羊毛这种国际性原材料的合理采购将仍然是一项比较艰巨的任务。对于一个生产企业来讲,自如地进入国际市场将需要多方面的人才。有关外语、国际贸易、国际法律、金融特别还要有纺织工业背景的人才目前在企业中只是凤毛麟角。于2004年之后,由中国所承诺的配额及许可证制度取消之后,企业将会遇到许多从未遇到过的问题。
    b.管理者的意识
    中国的消费者多年形成的消费意识是所谓的“物美价廉”。但往往遇到实际情况时,强调的第一重点是价廉,然后才是物美。而当两者发生冲突的时候,被牺牲掉的则首先是质量。这种意识无可否认地也渗透到企业的经营者身上。中国的毛纺织行业与意大利等国在采购原材料方面所存在着的最普遍不同点是,前者强调的是价格,而后者则是以质量为第一要求。由于中国的大部分毛纺企业对羊毛特别是澳毛的技术参数和特点了解甚少,所以,所谓的货比三家只是比较价格之间的差距。我在访问国内的毛纺企业时,经常有人问到我,为什么澳大利亚的羊毛出口公司对中国和对欧洲出口澳毛的标准不一样?首先我不否认存在这种现象。其次,我想说明的问题是,这个现象是由两方面的原因所造成的。
    第一,是因为我们对澳毛的检测及其检测内容对加工企业的具体指导意义了解甚少,所以我们有些企业在采购澳毛的时候只能由人摆布,丧失了控制质量的能力。而先进国家的企业在采购的时候,往往对质量的要求非常具体并且有的放矢。这也就是所谓的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其二,就是我们的多数企业在采购的时候首先最关心的是价格。“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在这个时候已经被忘却。企业的经营者在进行成本核算的时候往往考虑的是原材料价格的静态状况对总成本的影响,而很少有人对由于采购了高质量的原材料而导致总效益提高的动态因素加以考虑。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很复杂。对原材料的知识掌握、企业管理的综合水平等等都是造成这种动态与静态考虑因素之分的原因。
    另外,尽管目前这种现象在中国的毛纺企业中有所改进,但是我们与国外先进国家的另一个明显不同的地方是,中国的企业往往是在采购到原材料之后再行决定生产何种产品。而国外的企业在定购原材料时的目的就非常的明确所要生产的最终产品。毫无疑问,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与目前中国的宏观经济的运作方式有关,但是随着情况的变化,这种现象必须得改进。因为,原材料的好坏是一个企业产品质量的起点。国外有个大家都熟悉的谚语叫:“投入的是垃圾,产出的仍然是垃圾”。我想,我们的企业经营者还没有大卫.客波费尔德的魔力可以将投入垃圾变成消费者喜爱的“宝贝”。

    (2)对产品质量的态度
    我在这里没有必要对质量的重要性加以阐述。其实在座的各位应该都是对质量问题有着深刻的认识。我想在此说明的是,我们对待质量的态度与发达国家的同行相比存在着根本的不同。
    大多数人可能会同意我的观察结论。对于绝大多数的毛纺织企业而言,几乎在任何一个工厂,我们均可以发现,该企业拥有大量的修补工人。做为一个年产量在100万米以上的毛纺厂,其修补工人的数量至少在100人以上。这些修补工人就如同足球场上的守门员一样,是自己球队的最后一道防线。守门员的技术水平再好也经不住自己球队的连续失误。实际上,造成一个毛纺厂修补工作量大的原因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形成并逐步的积累。试想,当原材料的质量不稳定的时候,势必会影响到毛条质量的稳定性。当毛条长度不够、离散过大、短毛超标时必将会影响到纺纱的质量。而当纱线条干不均匀、断头率高时,织布的效率与质量肯定会不尽人意。当这些问题被一步一步地传递到成品时,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只能是消耗大量的人力与物力通过修补进行改进。实际上,我们的企业管理者对质量的问题也是相当的重视。因为大家都知道没有质量就无法使企业存活。然而,以上的这些做法则被国外的同行称其为是对质量的修理,而不是对质量的建立。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懂行的人到中国的毛纺企业呆上10分钟,特别是参观了修补工序之后就可以对该企业的整体管理水平有一个大体的了解。
    西方先进纺织企业的管理宗旨及管理方法是“防患于未然”。其质量管理的程序是自上而下。即首先定义最终产品的质量标准,然后以此为依据对达到最终产品质量标准的各个中间环节的质量标准进行规定,依此类推最终对原材料的质量做到有的放矢的采购。
   不难看出,不论是中国毛纺企业的管理者还是国外企业的管理者均对质量非常的重视。但是前者的方法非常被动。不仅成本高、浪费大而且往往是顾此失彼使得质量不具备稳定性。而后者则要主动得多。由于企业上下均存在着防患于未然的指导思想,所以一旦出现的问题也会在各自的领域内得到解决,而决不会都积累到最后进行解决。这也就是为什么,同样生产规模的企业,国外先进企业中所雇佣的修补技术工人要比中国的企业少90%以上。
    我们有些企业也许在这个问题上有着不同的看法,他们往往认为,中国的劳务成本低,大量雇佣修补工人实际上是合适的。这种观点可能在某一个具体运作中从成本的角度看是这样的。但如果以此为出发点考虑问题则很难有所进取。这是一种意识方面的不同。如同前边已经举过的例子,如果一个足球队的教练只对守门员进行训练,而不仅忽略了对前锋、中锋、后卫的各自技术的培养,并且也不对整体配合加以训练,那么自己的门前就会频频告急。ISO在中国推广多年的资格认证制度,实际上就是希望企业要有一个保证质量的体系,而不是就事论事。
    对质量的认识、保证质量的具体做法是考验一个企业管理者处在什么角度看问题,同时也是对一个企业的整体素质的考验。我在国内毛纺企业的考察过程中几乎在任何一个工厂均能发现影响质量的问题。而有些现象人们早已习以为常,不认为是问题。但是往往就是这些问题的积累最终拉了该企业的后腿。古人都知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道理。鉴于这种情况,企业应该定期地寻求专家的诊断,为自己的表现寻求独立公正的评估。

    (3)产品的开发与市场推销的技巧
    这个议题很大。我只能就我所知的情况与大家交流。首先让我们看一看西方纺织方面知名企业在产品开发上所做的事情:
    (i)设计方面
    *具有经验丰富的设计人员
    *最大程度地参加有关的各种展览及展示
    *广泛听取及争取各方面的意见
    *开发系列样品并接受对样品低选中率的事实
    *创新有自己特点的样品
    而我们大多数的国内企业往往在这些方面存有较大的差距。许多国内的企业,甚至于是知名的企业,仍然没有完全摆脱由计划经济时代所带来的弊病。他们寄希望客户提供样品、客户提供定单,并且对由自己设计的样品希望全部能够被选中。另外,从客观角度讲,我们企业内的设计人员受各方面的条件限制不能够向西方国家的设计人员那样享有很多的机会。这就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的现象。越是机会少,思路就越狭窄。同时,由于我们的设计人员与国外同行交流的时候往往缺乏语言条件,这就使得我们又错过了许多机会。
    尽管目前在这方面存在着如此多的问题,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就是我们必须要经过这个阵痛。确实没有捷径可走。首先,计划经济时代的“皇帝的女儿不愁稼”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企业如果没有真本领,客户的定单会随时消失。企业必须不断地开发新产品才有可能生存下去。这就需要企业在人才方面进行投资。为设计人员尽最大力量创造条件。因为他们是主要的得分手。国外企业的设计人员往往是最受大家尊重的人才。因为一个好的设计人员,不仅具有丰富的生活经验、人文科学知识、艺术才华,还要懂得市场理论和商业知识。我在国外的企业中曾经被公司的总经理告知,一个合格的设计人员如同蜂箱中的蜂王。其它的蜜蜂都是围绕蜂王而动。由此而论,产品开发的关键是人才的培养。而人才的培养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中国的企业领导者必须在这个问题上有信心和决心。三年出不了人才,五年的投资还要继续进行。这样才能最终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ii)市场推销
    这个议题可以在大学用几个学期的时间进行讲授。然而,我在这里只是希望就我所知道的国外商家对中国企业推销技术的评价向大家做个介绍。
    首先,中国生产的纺织品能够在国际市场上占有很大的销售比例,其主要的原因是以量取胜。国内的推销人员在“薄利多销”的指导思想下,经常地在谈判过程中首先让步。当然,这是推销技巧的一种。但是,如果做过了头,这就给对方造成了该推销人员本身信心不足的印象。
    推销本身是一个与人交往的过程。它不仅需要销售人员对所销售的产品清楚了解,更重要的是如何与对方进行沟通。西方的许多采购机构对所交往的对方销售人员的素质非常重视。更有甚者,他们观察对方人员的做派、举动、谈吐内容、穿着及风度等等。由于东西方文化的差别,中国企业的市场推销人员往往忽略这些因素,从而被认为是“不具有专业水平”之所以中国的许多产品目前仍然有很大一部分是经香港向世界其它地区出口,除了香港商界不存在语言障碍之外,其与西方企业打交道并了解对方的文化是非常关键的。事实上,中国做进出口贸易的人才这些年来已经增加了许多。并且语言已经不是主要的问题之一。但是迈出国门之艰巨仍然限制了国内企业与国外市场的交流。
    以澳大利亚为例,澳大利亚的大学、商业团体及有关的部门经常举办有关中国问题的讲座和会议。其中的内容之一就是在会员之间介绍各自与中国打交道的感受。澳大利亚的政治家、外交家、企业家、研究人员均经常出席这类的会议以便交流情况从中找出具有共性的东西。在这方面,中国的企业似乎对国外的研究力度不够。有人认为,这只是企业行为。但实际上市场推销成功与否的因素包罗万象。企业应该跳出自己的小圈子而从一定的高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4)企业管理当中所存在的问题
    我所参观过的国内毛纺企业绝大部分均建有比较完善的管理制度。这些制度实际上在促进企业进步方面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然而,就我的观察而言,国内企业管理工作与国外同类企业相比不足的地方是如何利用检测数据——及时进行分析——快速反馈给生产第一线——及时调整然后尽快改进。有些企业在这方面存有两方面的问题:
    *只记录数据,不进行系统分析
    *检测手段落后,不能及时得到反馈的信息
    对于前者而言,是管理制度的虚设和只做表面文章。而对后者而言,是缺乏对企业管理的深刻了解。往往企业在讨论投资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后整理设备与技术,然后才考虑检测或初加工领域。中国毛纺织行业有相当大比例的企业目前仍然使用着纤维投影仪、梳片仪及乙醚萃取设备,有的企业实验室还不具备纺织工业检测所要求的恒温恒湿的条件。在这种情况下,检测出来的结果既慢又不完善,以至于操作管理的人员不能够准确的掌握实际发生的情况。我曾经参观过多家澳大利亚、印度及欧洲的毛纺厂。这些企业视检测为质量管理的关键环节。有一个企业的总经理很形象地对我说,一个工厂的检测实验室就如同飞机场的塔台一样正确行使指挥整个机场的运作的功能。从我的观察角度讲,国内毛纺企业的检测设备与能力的提高应该是头等大事。
    然而,如何正确解释与利用检测信息又是与拥有先进的检测设备所分不开的。往往有这样的现象,一线操作的人员能够按照规定对加工表现加以准确记录。但是,这些记录结果到底说明了什么问题?却很少能够有人说得清楚。西方先进的企业目前在生产过程中已经实现了计算机全程控制,自动调整。而我国的情况则总体远远落后于此。这就更需要企业的技术人员、管理人员及现场操作人员加大投入的力度。达不到这一点,只能是一种粗线条的管理。而粗线条的管理所能够得到的也只能是粗糙的质量。
    另外,从我个人的角度看,中国的企业与西方的企业最大的不同点就集中在一个“精”字上。实际上,企业运行的原理、工艺技术等方面均不存在特别的差异。而不同的是,好的企业在整个运作当中的各个环节均力求做到精益求精。对小事的忽略就是对所谓大事的不负责任。在这里我可以举许多例子说明对小事的不注意所带来的危害。在国外,当消费者对产品质量不满意的时候,许多人会说,那是“Made in China”。每当听到这种议论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在探讨其究竟的时候,你就不难发现,这种意识都是由小事发展而来。如,衬衣掉扣、制服开线、组装家具螺丝不牢靠、皮鞋表面光亮度不好、酱油瓶子的塑料拉环一拉就断、皮球的气芯漏气…….等等。我想,不同的观念在于,往往我们认为这些都是小事,而恰恰相反,真正的企业家则认为这正是企业中的最大的事情。竞争的含义就是竞争细节!
    (5)环保问题的严峻性
    不言而喻,环保的问题已经到了直接影响到一个企业是否能够生存的程度。北京、上海、天津及各大中心城市因为解决不好这个问题而被迫关闭的毛纺企业不是一两家。毛纺织工业产生污染的主要环节是洗毛与染色。国内的有关专家学者对治理毛纺行业的污染问题早已取得了许多丰富的经验和成绩。我在这里想说的是,目前我们对污染的治理重点仍然放在最终排放之前。换句话说,指导思想仍然是解决问题,而不是防止问题的产生或者尽量减少问题的危害性。在座的各位恐怕多多少少知道赛罗洗毛技术。这个技术的本身就是设备、化学处理与物理方法处理的很好的结合。它不仅治了表,同时也治了本。
    很遗憾的是,国内的洗毛设备生产厂家似乎对这个技术的原理并不是了解得很细。国内生产的洗毛设备仍然是多年一贯制。如果我的话说得重一些的话,这些陈旧设备的重复生产是造成污染的罪魁祸首之一。
    实际上,环保的问题应该是一个综合治理的问题。而治理的工作不应该只由纺织厂一方来承担。在很大的程度上,纺织设备的生产厂家是源头。或者是解决问题的源头,或者是制造问题的源头。这么多年以来,中国的毛纺工业大量的引进了欧洲生产的设备,其指导思想是提高效率,改善质量。很少是从防止或治理污染方面考虑。这就使得目前许多企业背上越来越沉重的包袱,甚至靠交罚款度日。我了解到,在这次的国际会议中,有关治理毛纺工业污染的世界级专家克理斯多佛博士也将就中国的毛纺织工业污染问题做有关的报告。希望大家能够从另一个方面了解有关的新技术与新理论。这对开阔我们的思路,从更深层次的寻找解决问题的方面会有很大的帮助。
    我想在此强调的一点是,赛罗洗毛及污水处理的指导思想一改我们过去对毛纺工业污染问题的传统看法。我为克理斯多佛博士唱赞歌的理由是,他从完全不同的角度对洗毛污水处理进行了研究。这套技术不仅解决了污水处理的问题,更为重要的是将”废物”加以利用,变废为宝。不仅洗毛用水可以被循环利用,而且,传统的液相,固相的废物均可以或者变成高级钾肥,或者变成堆肥。所以说,我们在看问题的时候,其角度应该有所变化。刚才我已经谈到了我就中国毛纺织企业的管理思路与西方先进企业的管理思路观察之后的比较。我希望能够在此再重复说一下。我们的传统思路与做法是在问题产生之后寻求补救的措施。经常听到的说法是“亡羊补牢,尤未为晚”。而西方先进企业的思路与做法是防患于未然。说白了,这是一种主动管理与被动管理的区别。从我个人的角度认为,中国的企业管理层应该从根本上认真研究他人的长处,以便为我所用。对于环保的问题,它不仅影响到一个企业的生存,同时也是影响到国际民生的大问题。所以,就更有必要防患于未然。

    (6)人才的培养
    纺织行业近年来缺乏感召力,很少有应届毕业生愿意以第一志愿报考纺织学科已经是必须承认的实事。这种现象不只是存在于中国,它已经是一个全球性的大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毛纺工业的高等教育几乎已经快变成被人遗忘的角落。全世界的有识之士均对此现象表示非常的担忧。澳大利亚传统上在纺织方面所提供高等教育的新南威尔士大学也已经在几年前由于没有生源而不得不停止该学科的课程。在过去几年中所举行的国际毛纺织组织(IWTO)的年会上,各国的代表均对此状况表示非常的关注。
    对于中国这样一个新兴的纺织大国,而且在今后相当长的时间内将很有可能继续保持其地位,后继是否有人则已经变成了医学上所说的“生命是否可以延续的问题”。由于我不是学习纺织出身的,所以我不敢在各位面前班门弄斧。然而就我在毛纺行业工作近10年的工作经历,在此与大家交流一下我的观点。
    a)毛纺行业高等教育的充实问题
    中国的毛纺织行业的高等教育尽管起源很早,然而其教学的内容多为早期的欧洲毛纺教科书为准,而且许多当时的理论又比较适应于对国毛加工状况。中国毛纺织工业以澳毛为主要毛纺原材料的历史也只有十年左右。而澳毛的加工又有其非常鲜明的特点。澳大利亚在研究羊毛特性、加工等方面始终走在该领域的前面。在90年代中期,澳大利亚国际援助署曾经在中国的纺织高等院校中做过一个调查,其中发现,没有一所纺织高校设有专门讨论加工澳毛的学科。鉴于这种情况,澳大利亚在90年代中期于中国所进行的有关毛纺方面的援助项目中,专门招收了6名博士生并最终有5人获取了博士学位。但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话,纺织高校应该积极考虑对先进的理论、工艺及技术进行系统的研究与教学。如果能够掌握其洗毛、制条、纺纱、织造、染整、织物评定技术将会为目前的教学与科研充实许多丰富的内容。
    b)在职教育与培训
    由于中国毛纺工业正在发生结构上的巨大变化。主体已经由城市向乡村转移。过去以国有企业为主的毛纺工业目前已经由乡镇、个体及外资企业平分天下。毛纺织工业的职工队伍相当一部分来自于内陆省份并且与过去相比流动性加大。这就要求企业应该定期地对自己的职工队伍提供相应的培训。企业不论具有多么先进的设备,其最终仍然需要人员来操作。我在过去几年内访问过多家毛纺企业。这些企业大多数是为一线职工提供技术方面的培训。然而,很少有企业对职工进行理论方面的培训。这就造成了许多一线职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或者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现象。仔细分析这种现象,我发现其主要的原因是企业内部缺少能够为职工提供培训的人才。就人才角度而言,这是一种恶性循环的现象。当今的社会实际上是人才竞争的社会。企业能否在激烈竞争的环境下生存,其关键是是否具备应有的人才。纵观中国毛纺行业这些年当中所产生的知名企业,都是因为具有一定数量经验丰富的人才。反之,某些企业尽管在当初的生产投资规模上让人刮目相看,但是因为解决不好人才的培养,其结果也只是落得昙花一现的后果。
    c)高级人才的培养
    中国毛纺织工业曾经作出杰出贡献的一批企业管理者在过去的数年中已经相继退休。另外,该行业的内外部环境也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一批新人走到了前台。而企业所经历的重大变化之一就是更加国际化。这就更加急需企业拥有高素质的懂技术、懂经营、懂外语的复合型人才。但是在这方面不得不承认,中国的毛纺企业还要做艰苦的努力。特别是在加入WTO之后,不了解与掌握国际上的最新动态,不能用外语与国外的各行各业自如的交往则只能使得我们的企业跟在他人的后边。中国的毛纺工业太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了!2001年在上海举办的第70届国际毛纺织组织年会上,中国的毛纺织工业名列前茅的主要企业可谓基本到齐。然而,不借助翻译而能够与国外的同行自如交流的不多。
    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国的企业应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为培养自己的高级人才创造条件。定出长期的发展战略。中国纺织工业协会和中国毛纺织工业协会在这方面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为企业创造了许多宝贵的机会。然而,只有企业真正认识到其重要性,主动希望改进,方能够产生真正的动力。
    以上是我个人的看法。记住“中国虽然是世界上的毛纺大国,但不是毛纺强国”这句话可以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然而,要想成为毛纺强国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够实现。这是一个系统工程,而且更需要几代有奉献精神的人的不懈努力。我相信中国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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